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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神坛”的爱因斯坦

1999-01-27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爱因斯坦如何走入我们的视界?是仅仅作为一种抽象的符号、精神偶像,还是任何其他?

读派伊斯的这本传记———《上帝难以捉摸———爱因斯坦的科学生活》(广东教育出版社出版),我们不仅能随着作者严谨扎实的历史分析而走进爱因斯坦精妙的物理世界,更能透过广阔的历史背景来准确地了解他丰富的精神世界。爱因斯坦的深邃、宽容、与众不同、离群索居以及固执己见都自然而然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不仅看到了作为科学巨匠的爱因斯坦,同时也看到了作为“世俗的人”的爱因斯坦。与任何“世俗的人”都具有不可避免的特定的局限性一样,爱因斯坦的“世俗性”随处可见。

派伊斯让爱因斯坦从“神坛”走向“人世间”(secularworld),然而,他并非第一个,也不是唯一这样做的人。德国科学史学家阿明·赫尔曼(ArminHermann)也是其中的一位。在他1994年出版的一本最新的《爱因斯坦传:世界智者及其百年》(Einstein:DerWeltweiseundseinJahrhun?dert,EineBiographie,R.PiperGmbH,Muenchen,1994)中,读者可以看到爱因斯坦作为“世俗的人”的更多方面。众所周知,爱因斯坦的父母当年曾反对他与大学同学米列娃之间的婚姻。然而,赫尔曼告诉我们,爱因斯坦对儿子汉斯的婚姻也横加指责,甚至用一些在当时上层社会看来并不文雅的词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派伊斯在其新著《爱因斯坦往事录》(EinsteinLivedhere,1994,Oxford)中,对此也有描述。然而,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这仅仅是他全部生活中的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场景。如果我们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方面,那无疑是误入歧途。

值得我们注意,而事实上却往往被忽视的一点是,爱因斯坦身上厚重的人文色彩,这种承继自希腊与希伯莱文明而来的欧洲文化背景,对于我们理解爱因斯坦的“为人处世”十分重要。细心的读者可以从他是如何处理与希尔伯特、玻尔等人之间的关系来看他的“人文”色彩究竟有多浓。

爱因斯坦一生孤独,在喧嚣的世界里生活,在辉煌的孤独中思想。在生活中,他永远是一个流浪的Bohemia(见第16章),有过两次失败的(用他的话说是丢脸的)婚姻;在科学上,他几乎总是一个人,走在“远离现实喧嚣的道路上”。作者所采用的apart(离群索居的)一词,很好地概括了爱因斯坦的性格。一个来访的朋友曾这样描绘:“他,一个奔放不羁的人,开始了中产阶段的生活……在那样一个良好的典型柏林家庭中……在漂亮的家具、美丽的地毯、精美的图画中间……当人们进去后……总会发现爱因斯坦依然是这个环境的一个‘外来客’———一个中产阶级家庭里的波西米亚客人”。(384页)

爱因斯坦是一位革命性的、英雄般的人物。虽然在目前的“后现代”话语中,“英雄”并不流行,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英雄身上的缺点,并不构成否定英雄的前提。同样道理,爱因斯坦作为“世俗的人”的诸方面,并不影响他作为一位划时代的革命性的巨人的存在。且不提他在科学史上如此不同领域内的诸多划时代的贡献(这些贡献中的任何一项都足以使他成为科学史上的重要人物),仅凭他对学术的终生不渝的执著追求,对社会正义的强烈渴望,他就可以万古不朽。由此联系起当下学术界普遍流行的急功近利、沽名钓誉,真令人感慨万千。

其实,有关爱因斯坦的生活之谜,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得到满意的解释。从社会学和心理学的角度来阐释爱因斯坦,是一项必须做的工作,但也是一项易遭讥讽、易于流俗的工作。比如,为什么爱因斯坦的大部分独创性的工作都是在1905年,在一个较为封闭的环境中(伯尔尼)完成的?爱因斯坦为什么去布拉格这个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是最佳的地方?究竟是柏林的哪种魅力吸引了爱因斯坦?

对于爱因斯坦的世界观,派伊斯有过一些精彩的描述。比如,他认为,爱因斯坦一生都怀着一种可笑的超然态度,认为人类是愚蠢的,但这并没有减弱他对自己的强烈信念。“自觉超脱盘踞在疯狂大众中的一切事物,我开始在目前这疯狂的喧嚣里感到满足。人们为什么不能像疯人院的护理员那样心满意足地生活呢?归根到底,人们认为疯人院是为居住大厦的疯子存在的。在这一点上,人们能够做出自己的制度选择———尽管它们之间的差别比人们年轻时所想象的要小”。(281页)(注:面页码说明出自《上帝难以捉摸》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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